渠二郎在三天之内凑足了银子, 前来赔礼道歉。周围人都知道了,徐家有王府撑腰,愈发敬重不敢惹了。
赵文茹在家生闷气, 渠二郎哪里拿得出什么银子,这次又是动了自己的嫁妆!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
那徐氏女怎么就那么走运, 连自己都见不上的贵人, 居然出面帮他们!这下, 自家要绕着徐家人走了, 真是打落牙齿和血吞!
赵文茹想起自己回娘家找母亲诉苦, 却见母亲又气病了, 还含泪嘱咐她, 不可再招惹徐家, 母女俩抱头痛哭。什么时候徐家女也成了她们惹不起的了!
自知理亏的渠二郎不敢招惹老婆, 就偷跑出去。赵文茹找不到人撒气,就赌气写了信到边关,告诉哥哥自家的委屈。
收到信件的赵勇神色黯然, 似乎自从抬举了梅氏做平妻, 日子就不平静了。梅氏慢慢变了样, 成天不足, 表妹来了,更是疑神疑鬼,尖酸刻薄。那女人让自己被参了两次,虽然陛下圣明, 没说什么, 家里也没有谁被贬斥, 可到底坏了门风。
如今, “赵家杀妻案”的谣言竟然都传到边城了,好长一段时间里,同僚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些诡异。
甚至交好的同袍与他饮酒时,都忍不住问,“你当初对梅氏掏心挖肺的好,把个贱籍出身的女人宠得不像样,怎么后来却弃如敝履。我怎么听说梅氏走的时候还跟你翻了脸?”
赵勇当时苦笑,“我起初待她是十分真心,奈何,那女人不惜福,太贪心,生下儿子就当自己是整个赵府的女主子了,回了圣京都不安分,还跑到街上说我赵家的是非。我爹娘无法,只好把她关起来,让她悔过,她却想不开,绝食而亡了,……哎,生生把福气自己糟践没了。”
梅氏的死讯传来的时候,他也醉了一场,按他的本意,是想让喜爱的女人过上风风光光的好日子,可是事与愿违。
舍弃她的时候,想过她回来圣京会受些规矩管束,哪里知道她那样不知进退,还敢孤身与老爷夫人对抗。只是罚她关了几天,就绝食发疯,折腾死自己。罢了,这女人就是不认命,总还想着家里未获罪时的骄傲。真是不合时宜。
自己尽力了,总不能为了她违抗圣意,违抗父母之命吧。
想到自己这些日子的难处,再看妹妹在信里诉苦,父亲触了王府的霉头,虽然人家不计较,他也一度不安,母亲病倒,妹妹又损了嫁妆给不争气的妹夫付赔偿银子……真是种种不堪。
而且,管家送东西来说起,因为“杀妻”污名,母亲给自己说亲屡屡不成,甚至连好些贵人家门都进不去了。赵勇自负文武双全,也是世家子弟中难道的好男儿,可现在却没有贵女愿意嫁他。好像谁家女儿,还宁愿上吊也不嫁的。
罢了,反正儿子有了,身边也有表妹红袖添香,娶妻,其实不急。等过两年,风声过了,自己再立个功劳,升上一级,或者能结门好亲事。
虽然和北边没有战事,但是剿匪、平乱的机会也还是有的。
正想着,何芸娘进来送汤,看见信件问道,“是阿茹的信吧,这字迹娟秀,一看便知。”赵勇知道她的意思,就随手把信给她,“都是些不好的事,你要看?”
何芸娘自然要看,她以女主人自居,自然不能放过圣京那边的事情。虽然刚听管家略微透露了些,可是看看信件总是更清楚些。
“这,徐家居然攀上这样的贵人,还难为咱家?”何芸娘心惊,虽然徐氏走了,可是她心里隐隐不安,总担心表哥还惦记那女人。
“你信阿茹?”如今的赵勇经历了好些事,早不是毛头小子了,曾经对妹妹的宠溺,也都在妹妹一次次任性惹祸后,慢慢消磨了。
“她瞒着一家人,与那渠二郎偷情,骗了爹娘也就罢了,还在有了身孕后不听劝告,非要嫁个一无是处的风流浪子!”挑来挑去,妹妹竟然嫁了那么个玩意儿,不上进,没身份,家产都挥霍得差不多了,天天惦记着偷自家妹子嫁妆出去挥霍。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她嫁到边城来,我那几个同袍中也有好男儿,她做个校尉夫人也好啊!”
听着赵勇感慨,何芸娘有些尴尬地问,“可是,她……没了处子身,丈夫怕会不快吧。”
“远离圣京谁知道?至于你担心的事,我还真是替她想过,听说有能让女子冒充处子的法子。”
何芸娘嘴角抽搐,心说,这兄长的,可真操心!
晚间,赵勇睡去,何芸娘却睁着眼睛睡不着。刚才赵勇疏忽,她看全了信件,赵文茹在信中略微提了句,凡是有未嫁女子的显贵门第,舅母都进不得门了。这就是说,舅母在给表哥说亲。
她本想着,徐氏走了,梅氏没了,怎么也该轮上她了。而且,表哥连着没了两个妻子,也算克妻之人了,自己给他做个续弦,也不为过吧。
可哪里知道,舅母还是看不上自己。也是,自己没有娘家助力,还是寡妇。
何芸娘有一瞬间为自己不值,没名没分待在边城,表哥也常常练兵在外,不能常伴自己。而且,她这肚子也不中用,多少补品用了,还是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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