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丸子的时候当然得专心了！
小曲宁左手拿着勺子, 右手攥着肉馅儿, 拇指和食指用巧劲儿一挤，紧接着用勺子轻轻一舀, 肉圆子就基本成型了，之后把它放到翻着花儿的热油里炸就好。
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 小曲宁的手速越来越快。等油锅里挨挨挤挤半浮起二三十个丸子, 她停手了, 改拿笊篱去推去拨, 直到肉丸儿被炸成金黄色再开捞。
第一锅丸子炸好的时候, 曲襄还有罗泉扒着盆边直吧嗒嘴，俩人也是机灵，拿‘替乖宝尝味儿’当借口, 一伸手就抓了三个。哪怕小曲宁沥油的时候晾了一会儿, 又接触了凉凉的瓷盆，可肉丸子还是烫乎的。
可曲襄和罗泉宁肯边吹气边在两只手之间来回倒换, 也坚决不肯把丸子放回去。感觉差不多了，俩人一前一后张口，把各自抓到的仨肉丸子全吞了。
“味儿咋样？是淡还是咸？这种火候合适不？”小曲宁是挺有自信的, 不过大家的意见还是要听取的, 不能搞一言堂。
“没, 还没尝出来呢, 丸子就下肚了。”
“我再尝尝, 这回不吃那么快了！”
俩人还真好意思, 说话的功夫就又抓了仨丸子, 而且跟之前一样，啊呜一口，仨丸子就全送进了嘴里，把脸颊都撑得鼓鼓囊囊的。
曲红卫和曲红军直接提溜着他们俩的衣领子，把人拽到了外头。国胜和曲暄趁机补上，这哥俩连借口都懒得再找，直接搞了回‘拿来主义’，“他们俩能尝出啥来？还是看我们的吧！”
小曲宁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压根儿没管。她有心理准备，前三回炸出的丸子怕是剩不下几个。
只不过她还是低估了大家的战斗力，别说三回了，她少说捞了十笊篱，可眼下盆里就只剩了可怜巴巴的五个。
被小曲宁当场‘逮住’的曲仲冬刚开始还心虚来着，望天望地，就是不看小曲宁，眼神飘忽得很。他清了清嗓子，辩解说：“我这是头回吃……”
“哦，尝尝味儿？”这个理由小曲宁熟得很。
“对，对！”曲仲冬就坡下驴，忙不迭点头。他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腰板倒是比之前挺了不少。
小曲宁：我就知道！！
之后小曲宁就开始一心二用，炸丸子的同时也不忘分出部分注意力放在盛丸子的瓷盆上头。才不大一会儿功夫，她就抓到了几波过来偷吃的，其中又有她爷爷。
这回小曲宁就静静瞅着曲仲冬，眼里透出‘你编，看你怎么编’的意思。
“刚才帮你奶奶炒瓜子来着，使劲不小，肚子就有点空……”没小曲宁帮忙补全理由，曲仲冬全靠灵机一动才想出这么个说法来。
小曲宁险些笑出声来。
为了维持自个儿高大的形象，爷爷也是够拼的！
小曲宁心里的那股好奇劲儿被彻底激起来了，她特想知道，下回，下下回，她爷又会想出什么样的借口。
“不是说萝卜通气吗？我就该多吃点儿萝卜丸子。”这是再次被‘抓现行’的曲仲冬想出的借口。
“我就是馋了！！”又一次被小曲宁发现后，曲仲冬干脆破罐子破摔了。要脸干啥？是炸肉丸不够外酥里嫩，还是萝卜丸子不够脆香鲜美？！
小曲宁心满意足了，她嘻嘻一笑，把沥好油的满满一笊篱丸子倒入瓷盆中。她从中拨拉出三荤三素共六个丸子，跟曲仲冬说：“这样的话……那就再给爷爷六个丸子吃，再多可没有了。”
曲仲冬：乖宝还是和我最好！！
他心里可美了！乖宝给的，和他偷吃的能一样吗？！！
要不是岳翠云明智，准备了比往年多三成的丸子馅儿，就他们这种得空就拈两个当零嘴儿的吃法，能不能撑到大年初一都是个问题。
除了炸丸子，还有一项过年前的准备工作要做，没错，就是熬猪皮冻。小曲宁是打算利用夜间的低温让冻儿尽快形成，所以她把这活儿排在了晚饭后。
自打进入腊月，夜里停电的事情就没再发生过，今天也不例外。自屋顶上悬垂下来的灯泡的灯泡放着微黄的光，灶膛里跃动着橙黄色的火焰，蒸腾飘散的白色水汽无比显眼，这些元素构成了一个温暖的充满烟火气的空间。
小曲宁不是在单打独斗，她身旁有负责烧火的王招娣，有管拉风箱的宋吉祥，有给小曲宁递这递那的顾小年，还有陪她说话的岳翠云。
怎么说呢？
有点热闹，有点温暖。
说到明年，能絮叨的事情可就多了，大到地里的收成、预备开的厂子、孩子们的成绩，小到养几头猪、喂多少只鸡、自留地里种哪几种菜……
小曲宁并不觉得这样琐琐碎碎的小事无趣，相反，她支棱着耳朵才听呢，一句话都舍不得错过。她的眉眼弯弯的，嘴角也一直翘着。
明年，真是个好字眼儿啊！
听归听，小曲宁心里还是记得正事是啥的。说起来，熬猪皮冻并不算费事，需要小曲宁把关的就是盐放多少、酱油加不加、入几味香料还有就是熬到什么程度，这些对她来说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熬好之后，再把这锅稠汤连同变得黏软的肉皮一起倒入早就刷干净的陶盆里，接下来就等它自然冷却凝结就好。现在夜里冷得很，倒不用等很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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