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突然下起了雨，刚从包间里出来的李添一身酒热散去不少，觉得有些冷了，宗权和余墨阳一左一右靠在他身上眯着。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小老头，看着他们笑了一句，“喝了不少啊。”
金元青温柔地说着：“还行吧，小伙子过生日。”
他说着转头递给李添两个塑料岛，对着李添叮嘱道：“麻烦你看一下他们，别让他们吐在车上。”
李添点点头。
雨只下了一会就停了，雨停的时候比没停还冷，李添冻得直打哆嗦，一直到冲进金元青的房子，有了空调才觉得暖和了些。
余墨阳和宗权被安置在沙发上，金元青在屋里走来走去收拾东西，过来对李添抱歉地说道：“本来应该有三个房间可以住的，现在有一个房间被我拆了堆材料，现在只有我的卧室和客房有床了。”
“没关系，我可以睡沙发。”李添接过他递来的水到了声谢，“他们睡床就可以了。”
金元青有些欲言又止，李添察觉到了，“怎么了金老师？”
金元青脸色有些尴尬，“其实沙发一直是宗权再睡，他今晚醉成这个样子，让他在这里呆着会好点。”
“行，”李添也知道不该让别人太麻烦，“那我就和余墨阳睡客房。”
他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引来金元青奇怪的神情。
金元青家的被子和床都很香，是那种带着苦涩的菊香，很轻很轻的味道，只有把头埋在枕头或者蓬松的被褥里才会闻到。
余墨阳乖乖地睡着，把手放在脸颊底下压着，李添看了他很久，想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就是停不下来，大脑明明已经超负荷了，却还在运转。
这事怎么就这么复杂呢？
他明天该不该和余墨阳问清楚，余墨阳是怎么想的，到底是想和他谈恋爱，还是只是暗恋，然后一直当朋友？
想得太多，李添觉得脑袋都开始发疼，一炸一炸的，让人窒息。
他翻来覆去地一直纠结，终于在天亮前几个小时睡着了。
晚上有点冷，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余墨阳打了个喷嚏。
李添从外面走进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有点烫，起来测下温度，是不是发烧了？”
余墨阳眨眨眼，嚼了嚼嘴巴，看着和自己家装修风格迥异的房间，慢吞吞地问：“我这是在哪？”
“金老师家，”李添刚说完，门外就传来宗权咋咋呼呼的声音，“我限量版科比写真呢？！！”
抽油烟机和铁铲铁锅碰撞的声音一起传来，金元青骂道：“你找那个干什么？还不过来吃饭？”
余墨阳回过神来，发现李添盯着他的脸已经看了很久，不解地问：“干嘛？”
李添没说话，依旧看着他，余墨阳皱起了眉头，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起来吃东西吧。”李添古古怪怪地说。
“好，”余墨阳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宿醉后的脑袋不允许他过多运行，不一会就发烫了，要求清空内存休息。
他穿好衣服爬起来，金元青把一次性的洗漱用品都放在了卫生间，余墨阳拿起来看了看，有各种酒店的logo，应该是金元青出差的时候搜刮的，他洗漱好出来，金元青已经在餐桌上摆好了稀粥和煎蛋，还有几个馒头。
宗权和李添把馒头都吃了，狼吞虎咽的像几天没吃过饭一样。
吃了饭金元青去洗碗，宗权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一边叫着脑袋疼一边要金元青亲他。
李添和余墨阳看着电视背景墙上消失不见的荧光阉人，默然不语。
“好腻。”李添总结道。
“是的，”余墨阳附和。
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和余墨阳说，张了几次嘴都没说出来，余墨阳看着也觉得好笑，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宗权吵吵嚷嚷地搂着金元青的肩膀出来了，李添瞟了一眼就闭上了嘴，“没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现在就走？”金元青正在翻杯子泡茶，“不多玩一会吗？”
“不了。”这次居然是李添在拒绝，他拒绝的理由也是让人颇为吃惊，“要月考了，得复习，还要回去做作业。”
金元青也不好再留，给他们打包了些小零食就送人走了，宗权留在他家，不知道两人要做什么。
不过那都和李添余墨阳无关，他们在金元青的小区门口坐上了公交车。
“没想到，”余墨阳用胳膊肘捅了捅李添的肚子，“你竟然说出这么爱学习的话。”
“还不是余老师教导有方？”李添笑了笑，看向公交车外，'问道：“你说，我这次能考多少名，月考。”
“应该比以前进步很多了。”余墨阳说道。'
“其实现在刚刚开学，大部分人假期都没有学习，你假期就一直在学，肯定会很好的。”余墨阳想也不想地鼓励道。
李添又开始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他，余墨阳摸着自己的脸逼问道：“不是我说，今天到底怎么了嘛？我脸上有眼屎？还是有青春痘？”
李添摇头没说话，转头看向车外。
诡异的安静让余墨阳觉得有些不对，但他又想不出怎么回事。
下车的时候李添主动说道：“你今天要来上自习吗？”
“只上晚自习，数学老师要讲题。”余墨阳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放着一颗薄荷糖，是刚才李添给的，说等会回家清新口气，免得家人发现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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