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迁子知道芙风楼不能出事,可她心中何尝不记挂着湘西谈家和月羲苑?她也只能在此地稍留几日,也要尽快返回湘西。
总镖头也是江湖打滚多年的人了,自然看得出君迁子的犹疑,干脆拉下脸,卖起惨来。
“当年老楼主去世时……”
风陌的父亲其实早就已经去世了,只是当年风陌尚未及冠,也没来得及接过芙风楼的衣钵,他便想法子瞒了下来,自己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偌大的摊子。
风陌的家跟君迁子不同,他们父子一贯亲密,不像是君迁子那样谁也不理谁,这样一位父亲的死对风陌的打击不可谓不重,可他从来不跟人提,至今还有很多人以为风陌的父亲不过是卸下担子隐居而已。
君迁子摆手打断刚开了话头的总镖头,叹了一口气。她这人本就容易心软,总镖头还掐准了来卖惨。
“总镖头这五大三粗的长相,跟你那鬼精的肠子不相配。”君迁子无奈地说。
刀疤总镖头被人戳破了也不窘迫,打着哈哈说:“这也是没办法啊,那么多人都要讨生活,我……”
“行了,再罗嗦我可反悔了。”
总镖头当即成了一个不开口的蚌壳。
没过几天,君迁子就赶制出了一张人/皮/面/具。
她从怀里取出一张新作的人/皮/面/具遮住自己灵秀的面容,行骨绝学遁走周身,点点拔高身形,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却是总镖头熟悉的身形,等到她换上了面具,那个身形单薄的灵秀姑娘已经不复存在,成了一个穿着书生长衫的风陌。
“这件事,你可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
君迁子再开口时,已经惟妙惟肖地模仿出了风陌那总带着一股子不悦的声音,甚至还挥了挥拳头。
总镖头从目瞪口呆中回神,慌不迭地点头。
君迁子威胁完总镖头,又道:“月羲苑和谈家我也不能放着不管。”
她说着轻叩月桂扇,招来了那些早已接到她消息的月羲苑之人。总镖头看着忽然冒出来的这些人,整张脸眼珠子都要瞪得掉出来了,痛心疾首的想,芙风楼果然是没有一个人在认真看门。
君迁子从属下中选了一个身形最瘦弱的,并给他一张书生面皮,亲手帮他戴好。
这个人没有名字。月羲苑之中很多人的名字都是需要在人前露面时才会取个名字应付一番,君迁子记他们基本是靠长相,也从未因此记混过谁。
叮嘱道:“从今天起,你就是‘谈子迁’了。”
被她选中的人难掩惊讶。让他们偶尔扮君座的事情不是没有过,但是君迁子往往会说,“你就是君迁子”,而非“谈子迁”。
“子迁”是她极其重视的表字,她从未给人用过。既然她舍得这两个字,那恐怕是她许久都不能以原本的身份现身了。
被君迁子选中的人回过神后,慎之又慎地点了点头。
“你们要把他当成是我。”除了对方能以君座的命令下令之外,还有他的生死等同与她本人。
君迁子对月羲苑诸人吩咐道,“我给你们三天……”
以前她或许可以偏安一隅,今时今日却必须未雨先筹谋了。
她必须彻底隐没于江湖,把月羲苑的所有据点彻底转入暗处,再遍布天下间每一个角落。
她需要得到天下间所有的消息,无论江湖还是庙堂。
“否则——”
月羲苑和谈家都会不复存在。
一众月羲苑的属下从来没见过如此的君迁子。
属下问:“君座这是要……?”
“活命。”她说。
短短两个字让众属下肃然,忙应声而去。
君迁子安排完谈家诸事,这才转向总镖头,道:“我虽自诩扮谁就是谁,对于那些常年跟在身边的人总还是会露出一些破绽。就要劳烦总镖头把那些平常伺候风陌的人都集中送到别庄去,记得千万不要动他们,也不能让他们离开庄子,不动声色的养着他们,以免走漏了风声。”
总镖头点头应是。
“总镖头还需要带我仔仔细细地逛一圈甫府,我不能对自己的府邸不熟,并且把芙风楼日常的护卫再加一倍。然后,我还要去拜会一下宁坅宁将军。你则要尽快汇好钱庄和镖局的账本,并把各分楼的情况细说与我听。”
总镖头听她吩咐了一连串,头都晕了,只能慌不迭的点头。
君迁子说道此处,终于改以风陌那带着几分不悦火气的声音保证道:
“只要你信得过我,这芙风楼的担子就暂且由我来担。”
“对了,”见总镖头准备去忙,她又忙把他叫住,“麻烦总镖头先带我去更衣。”
君迁子黑着脸嫌弃了自己那身书生长衫,道:“这身衣服实在太不打眼了,也就君迁子爱这么穿。”
这一夜,天空红如血。
君迁子仰头看夜幕红云,想起那夜龙泉城校场中稚气未脱的两位少年。
白景双手从锦盒中取剑,武神半跪在地上接剑。
开始如此简单,结局却如此……
天命是不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开,所以才会被称之为天命?
她不甘心!
君迁子纵身跃入通天楼内。
两个风陌,一躺,一站。
“小陌,”她对那个不言不语也不动的人说,“我知道这是蚍蜉撼大树,我也并非不会害怕,可我若不如此争上一争,只怕等你醒来,你所熟悉的这些人与物,就会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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