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楼的某个窗口，身穿病号服的女孩子站在窗前，通红的目光空洞地往下看，没有日光的城市，仿佛全世界都失去了色彩。
杞夏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动作，然而还是被对方发现了。
女孩听见声音，惊恐地转头看着杞夏，“……有事吗？”
杞夏脑袋一歪，还缠着绷带的额头上似乎顶着大大的问号，我看起来像没事的样子吗？
她挽着袖口，露出一截细瘦尖锐的手腕，身子懒懒地撑着拐杖，“我出来看月亮，你跳你的。”
“……”
女孩抬头望了眼黑漆漆的天空，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后面那句话，心脏一缩，她怎么知道自己要自杀？
几天后。
医院走廊。
杞夏跟护士要了根马克笔，刚在腿上的石膏写完一行字，就看到一双穿着皮鞋的脚去而复返，最后停在自己面前，鞋尖干净得仿佛能印出杞夏的脸。
还没开张生意就上门了？
杞夏仰起下巴，站在她面前的是个高大俊美的男人，质感不菲的西服熨帖地衬出他修长的身材，黑色的头发尽数往后梳着，露出他清冷疏离的眉眼，英挺的鼻梁，紧抿的嘴角都透露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啧，这是哪路神仙下凡还是哪个博物馆的门没锁，艺术品都给跑出来了。
精致的眉头一挑。
“先生想算命？看在你是第一个客人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
杞夏眯起一双漂亮的眸子，无视男人身后愕然的目光，不客气地拉过对方的手，“生命线财富线都很可观，可惜感情线不太分明，这位先生如果感兴趣，我可以详细跟你说说……”
干净的指尖在他手心划拉了两下，留下微凉的触感，男人深色的眸子里多了几分探究。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拿出手帕在杞夏摸过的地方擦了擦。
行，你八折没了。
看着她冷掉的眉眼，男人把手帕收进口袋，矜贵地开口，“你在干什么？”
“算命。问卦费250，先交一下。”
杞夏摊开手掌，掌心白净，五指纤长，要钱要得理直气壮。
男人身后的助理抽了抽嘴角，看一眼就值250，真把人当二百五啊？怎么不去抢？
再说他们答应要算命了吗？
碍于厉总没说什么，他也不敢上前争辩，心里已经默默帮这女的点蜡了。
厉迟衍垂着眼睫，语气还是冷冰冰的，“你缺钱？”
杞夏抻着打了石膏的腿，懒懒地靠着椅背，“主要是想葬个父。”
“……”
看她认真的神情，全场都安静了。
厉迟衍转身就想走，西装下摆却被人拉住，精心烫过的外套起了几道褶子。
身后传来杞夏的声音，“没现金，二维码也行。”
看着像是在求人，语气却吊儿郎当的。
文奇吓得面部都快扭曲了，这位小姑娘可真不怕死，上次有个女明星假摔靠在厉总身上，第二天娱乐圈就查无此人了。
他还犹豫要不要上去劝劝的时候，一位护士找了过来，“杞夏，到你量体温了。”接着才发现厉迟衍他们，怔怔地看了几秒，声音温柔了几度，“你们是她的家属吗？”
十分钟后，厉迟衍坐在医院提供的陪床椅上。
他个子高，腿也长，委身在这个座位上显得有些局促，无奈杞夏住的这个病房实在太小了，特别是床帘拉起来以后，空气都要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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