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听到这话一愣, 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柔声道：“我们出去说，好吗？”
“好。”顾晗不是执拗的人, 有些事没必要在这样尴尬的场景里说，会破坏气氛的。
容恒对着旁边的钱唯道：“钱局长，这里的人就交给你了, 这些录像也给你。然后通知那四个家族，怎么谈判就看你的了。”
钱唯知道这四人和那录音录像就是筹码, 问道：“容市长觉得四大家族付出什么交换比较好？”
“这事阿晗是受害人, 还是阿晗说了算。”容恒将话语权交给顾晗。
顾晗笑道：“我只要东方家百分之十的股份, 至于其他的几个家族的，就看政府需要什么了, 那些就当作我给政府和钱局长的谢礼。”
钱唯感叹，不愧是容市长看上的人, 这位赵小姐果然是通透心慧之人, 官场上的弯弯道道不用点就明白。
“那我就谢谢阿晗了。”容恒也不推辞，对着钱唯道：“其余的事就有劳钱局长了, 钱局长这些年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 前两日省里的副厅职位空缺，让各市举荐人选, 我看钱局长就能够胜任。”
钱唯的能力不缺, 政绩也不缺，只是这些年不买四大家族的账，被前任市长压着，一直没有升上去, 如今这副厅的位置也算是实至名归。
“不敢, 不敢。”钱唯听后心情大好, 虽然他姓钱，但是却不热衷钱财之道，若是真的热衷此道，他就不会接连拒绝四大家族的礼物被前任市长孤立了。他是个当官的，看重的是自己的仕途。如今仕途升迁有望，他怎能不欣喜。
虽然只是个副厅，但是众所周知，省里的正厅年纪大了，到了退休的年纪了，这个时候让下面举荐副厅，定是为了这正厅做准备，而且据他所知容恒在省里的分量很重，举荐他，他未必没有争一争这正厅的可能。
和钱唯嘱托完后，容恒便带着顾晗离开了水晶厅，到了自己的车上，问道：“有没有兴趣到我那里坐坐？”
顾晗知道，容恒这是打算跟她谈事情了，点了点头，道：“容师兄相邀，自然欣然往之。”
和顾晗想象的一样，容恒的屋内偏向古色古香的味道，特别是紫檀木的书桌，和上面上好的文房四宝，以及书桌旁的棋盘，都和她前世在陆机书房中见到的摆设位置一样。
“你这性子还是没变，什么都要讲究。”顾晗看着上面的布置轻笑道，前世她娶过一次陆机的房中，陆机是个完美的性子，也是个特别讲究的雅人，比如这紫檀木的书桌，湖笔端砚徽墨宣纸，各个都是名品，还有那棋子，棋盘是水晶的，白子是和田籽料，黑子也是昆山黑玉。
“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容恒不可置否，比起他的性子，阿晗要洒脱地多。
顾晗点头，不然以容恒这一世的工资，可买不起这么多讲究的东西来。
“说说吧。”顾晗笑道：“你有原本的记忆？你怎么到这个世界的？”
“当年你去后，我一心想着去找你，到最后几年大限到来的时候，我总能听到什么在呼唤我。”容恒一边给顾晗泡茶，一边讲着自己当年的经历，“后来，我死后，直接带着记忆投胎到了现在的容家，成了一个婴儿。”
“虽然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是事实确实就是这样。”容恒解释完后，看着顾晗笑得温柔道：“虽然我不知道阿晗你的来历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很感激上天给我再陪你一次的机会。”
“而我还不满足，我想要更多，我想要以后一直能陪在阿晗身边，无论你去到哪里。”
就算是没有谈过恋爱，顾晗也能明白容恒的心意了。她没有想到，她一直视为知己的陆机，对自己会有这个心思。
“你前世怎么没有跟我说？”顾晗忍不住问道。
“当时宣德陛下和元朔陛下都看出了我的心思，但公主始终只把我当成朋友，我不愿意让公主为难，两位陛下也想要遵从公主的意思，想要公主快活地过一生。”容恒想到当年骄傲的昭阳公主，脸上露出了笑意，“我也是这个意思，公主生来就是属于天下臣民的，何必为了这些俗事伤神？”
“那今日你怎么想要跟我挑明了？”顾晗又问道。
“我已经等了一世，其实原本我也只打算这一世也好好护着你，但是你认出了我，我心中就犯了贪念。”容恒说到这自嘲一笑，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地心态足够好，但是依旧在阿晗面前犯了贪念。他想要的不只是守护，还有更多，他想要——阿晗。
他知道自己太贪心了，但是他又忍不住幻想，忍不住奢望，他想要赌一把，赌一赌自己和阿晗这些年的相伴，有没有给阿晗的心中留下一点不同。他知道他不该这么做，但是他忍不住。
“这不是贪念，是正常人的想法。”顾晗从容恒手中接过一杯茶后，饮了一口夸道：“你泡的茶依旧是我这些年中喝过地最好的。你不是圣人，何必以圣人的准则要求自己？”顾晗一直觉得容恒对他自己太苛求了。
容恒听后自嘲一笑，道：“阿晗，你太高看我了，圣人？那是普渡众生的，我没有这样伟大的想法，我想要的守护在你身边。”只有阿晗觉得他是个好人，他前世手上沾了太多的血，朝中那些大臣都怕他地很，也只有阿晗觉得他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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