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瞧的目瞪口呆,虽然不知这少年是如何办到的,却也知是这少年击碎了水柱,救了这些人性命。泥水中挣扎的百姓哀哀痛叫声起,众人才惊醒过来。
少年已是又飘落地面,重落于傅龙壁身侧,微微欠身,云淡风轻地,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这少年,当然就是傅龙壁的“令弟”傅龙策了。
河官看着傅龙策,目光不由游移不定。这边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堤岸下已是有人又吵嚷道:“大人救命啊,不得了了,我们遇到妖怪了。”
河官和傅龙壁望过去,才见是去西侧河边装运沙石的人手回来了。这一队人手本该有百余人的,如今回来的不过几十人,许多人还受了伤,有的互相搀扶,踉跄而行,还有的,是被用装运沙石的推车推回来的。
唯有两名少年,依旧步履矫健,在瑟瑟发抖、衣衫不整的的人群之中,更显玉树临风。其中一人搀着两名伤者,还有一人推着一车沙石,沙石上还躺着两名伤者。这两名少年正是傅家弟子燕文和玉翔。
河官见此情形,不由紧蹙眉头,忙着去安抚百姓,也来不及再提杀狗之事。傅龙策让那两个孩子,带了大黄快快回家去。
傅龙壁带着傅龙策迎过去帮忙,傅龙壁头也不回地吩咐道:“你且收敛些脾气,不许再肆意招摇。”
傅龙策完全没觉得自己任性行事又或肆意招摇,只是二哥吩咐了,就乖乖地应一声“是”。
“真真是有妖怪啊,光天化日之下,就那么从土里钻出来吃人。”几名百姓跪倒在河官身前,呼天抢地,恳请朝廷做主,诛杀妖怪,为百姓报仇。
“便是如人高的蚂蚁,既似人,又似蚂蚁,还能吐出毒液伤人……”这些百姓的形容和述说,简直震惊了堤岸上诸人,众人立刻连声议论起来。
燕文和玉翔正在安置伤者,见了二叔和小叔过来,忙驱前见礼,傅龙壁命免,将两人叫到一侧,细问情形,玉翔先开口道:“二叔和小叔不好了……”
傅龙壁瞪了玉翔一眼道:“你且收声,燕文禀。”
玉翔本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呢,忽然遇到这种怪物,玉翔又害怕又兴奋,有许多的想法和看法想要发表,方才他就想与燕文师兄探讨,可是燕文师兄忙着照顾、运送那些伤者,只让玉翔收声,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二叔、小叔,还是不让他说。
玉翔很有些委屈地应了一声,退后侍立。傅龙策看着他微微一笑。
燕文应了一声是,言简意赅地禀告道:“我们确实遇到了似人似蚁的异兽。”
当时燕文和玉翔正与众人一起挖沙、装沙,忽觉足下震动,倒像是地火升腾之兆,只是摇晃了不过半刻钟的时间,便又恢复平静。
河床震动之时,远山也传来轰隆巨响,燕文和众人都停下手里活计,原地趴卧,以防摔倒、受伤。他抬头看着远山,想起燕杰和玉云似乎去了山中采石,有些担心。
好在山摇地晃的时间不长,便恢复了平静。众人爬将起来,议论一番,准备继续干活儿。只是一个村民,一锹入土,沙石翻滚,忽然便从土里窜出一只黝黑的人形巨蚁来,且一口就将这村民的头颅吞入口中。
村民的惨叫声刚起,这一大片沙地上,已是又嗖嗖嗖地分别窜出几十只黝黑的人形巨蚁来。这些巨蚁从土里钻出,立刻扑咬百姓,一击得手,又将百姓拖入土中啃食。这些百姓,忽遭此浩劫,大部分吓的手脚发软,扔了锹、棍,只想四散奔逃。
燕文和玉翔的足下沙土中,也是同时窜出五六只巨蚁,扑向两人。两人虽是骤然遇袭,却都闪身避开,并立刻出剑搏杀。
这些巨蚁不同于普通猛兽,甲壳十分坚硬,还能吐出毒液,燕文和玉翔再是武功高强,手疾眼快,也不能一击奏效,总要三五招才能诛杀一只巨蚁。
总算是经过燕文、玉翔和其他几名武林弟子的带头扑杀、施救,才击杀了大部分巨蚁。但是却有十几只巨蚁见势不妙,钻入沙土中不见。
这些巨蚁被拦腰斩断后,它们体内的毒液便是将自己的身体也都化去了,只在沙滩上留下一摊摊黑迹。
劫后余生,众人不敢久待,查点了人手,带了伤者,匆匆赶回。只是去时百余人,能活着回来的,不过七八十人了。
傅龙壁不由蹙眉,怎么好好地,这世上就真出了妖怪不成。
“侄儿惭愧,救助百姓不利,还请二叔重责。”燕文看二叔面色似有不渝,躬身请责,玉翔忙也随着燕文躬身道:“请二叔重责。”
傅龙壁轻叹口气,安慰两个侄儿道:“事起仓促,你们尽力就好,倒是无错。”
燕文和玉翔就是武功高强,也是孩子呢,又是第一次见这种异兽,能奋勇拼杀,救助百姓,也是勇气可嘉,傅龙壁当然不能求全责备。
只是这些突然出现的异兽,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无异于身处噩梦之中,是如此的不可思议,无法理解。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着这些妖兽,又或是水中惊现的龙尾,越说越害怕,越说越慌张,不由觉得是不是要天塌地陷,没有活路了,有一些人,已经哀哀痛哭起来。
河官只能竭力安抚众人道:“只是凑巧的事情,哪有什么妖怪横行,不过是长的大一些的蚂蚁,这方才水里的也只是一条大鱼而已,朗朗乾坤,如何会有妖怪出没,若是妖言惑众,可是犯了律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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