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樾的货到底在哪里？！”宋清川彻底失了分寸，揪着病床上奄奄一息地秦二问道。
秦二早就被折磨得没有人样，但他还能半眯着眼睛不屑地看着面前这个歇斯底里的警察。
宋清川瞪着不发声的秦二大口大口地喘息，慢慢冷静下来，把秦二放回病床上，他咽了咽喉咙，暂时掩盖了那颗惊惶的心，恨恨地说：“秦樾把你折磨成这样也是因为在你身上没得到想要的消息吧？”
秦二把眼睛闭上，算是默认，也是在嘲讽，秦樾都拿他没办法，条子能耐他何。
“被折磨成这样，你看看。”宋清川镇定了不少，让一旁面露忧色的叶深去给他找来一面镜子。
宋清川把镜子举到他眼前，秦二并不睁眼看，宋清川也不恼，慢慢地说：“多少天没进食了？脸都凹进去了，还算是个人吗？你的鼻子被拳头大小的硬物拍过吧，鼻梁已经断了，弯弯曲曲的，你呼吸不会觉得不顺畅吗？这里的颧骨都烂了，刚才护士清出了好多蛆，活的，你都麻木了吧，还有你的手指……”宋清川拎起他的手腕，能感受到他在微微地颤抖，“都说十指连心，硬拔指甲的时候喉咙都喊哑了吧。”
秦二微张着嘴，痛苦地呜咽了一声，露出空洞洞的口腔。
“他们还给你吸毒了是不是？”宋清川猛地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让那具丑陋的骨架暴露在空气中，腿侧动脉处的注射针眼发乌。
秦二艰难地哼出声，他已经在脑海中把秦樾鞭尸了几万遍。
“被折磨成这幅模样，你怎么还不自杀呢？”宋清川看见秦二屈辱地把手横在身前，似乎想挡住他千疮百孔的身体。狸刀还在时秦二在组织里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养尊处优，从来只有他折磨别人的份，哪曾想自己也会被折磨成这样。此时头顶明亮的灯光和那个警察不加掩饰的窥探让他觉得自己已经发烂发臭了。
“你还在等狸刀来救你，对吗？”宋清川看见他藏在眼皮底下的珠子动了一下，知道自己说对了，秦二并不知道狸刀死的事情。
“他不会来救你的。”宋清川凑在秦二耳边轻轻地说，“当年是你杀了赤羽。”
秦二猝然睁眼，难以置信地瞪着宋清川，又不小心看见眼前镜子里自己的鬼样，被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你当年是觉得赤羽会成为狸刀前进路上的阻碍，所以才杀了她吧？你觉得自己为狸刀做了那么多他不会放弃你，对吗？”宋清川离远了些，站在床边俯视着他，轻轻地、怜悯地说，“可是狸刀已经死了啊。”
“不可能！”秦二从床上弹坐起来，喉咙已经伤了，声音刺耳难听，这三个字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又重新倒在病床上剧烈地喘息，却与平常人不同，他的气只出不进。
“说，货到底在哪里？”宋清川下了最后通牒，但他要失望了，虽然他让秦二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让秦二再也没有封口的理由，但显然秦二想带着这最后一个秘密下地狱。他缓慢地睁开眼，露出一个可怖的、让人看了发毛的微笑，就着这具残破的身体彻底没了生气。
“死了。”叶深走上来探了探鼻息，看见宋清川握紧的拳头忍不住出声宽慰，“会有线索的。”叶深说这句话自己都没底，曼沙的据点至今没人知道，秦樾跟着曼沙的人走了，想找到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宋清川却突然发狂，拽着秦二那具尸体大喊：“起来！起来！到底在哪里！医生！给他注射肾上腺素，我有把握能够让他张嘴说话！医生！”
“清川！你冷静一点！”叶深把宋清川掼在墙上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我有办法，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从病房外冲进来一个披着长发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正是挟持便衣后被秦樾打了一枪的羲和，那一枪只打中她手臂。
“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宋清川冷冷地看着她，背靠着墙滑坐下来。
羲和在他面前蹲下来，伸出手心，里面躺着一枚袖扣，沾了血，衬得圆柱中的星辰大海越发耀眼。
两天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余霁找了个秦樾和阿洛出门的机会进了羲和的房间，开门见山地问道。
羲和眼神闪了闪，警惕地看了他一眼。
“别看了，门外没人。”
羲和还想挣扎，笑嘻嘻地说道：“那个手套我就是好奇才想捡起来，没有别的意——”
“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算了，只是你记住，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秦樾死。”余霁不想自讨没趣，转了身手放在门把手上就想离开。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羲和急切的大喊，她确实需要一个帮手。
“你的任务是什么？”余霁手一松，走到羲和面前低声说。
“这房间我检查过了，没有监听设备，放心吧。”羲和往旁边挪了挪让余霁坐在他身边的沙发上，“只有我知道真正藏货的地点在哪儿，但是自从离开临安市之后我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把消息传递出去。”
“你找个机会脱身吧，我留下来把他们全都引到那个地方去。”余霁明了。
羲和摇了摇头，“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你只要让自己落到警察的手上把消息传递出去就好了。”
“就按我说的来。”余霁不容辩驳，“你在这里待太久了，早点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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