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霁刚靠近房子就听见里面传出的破口大骂，极其难听，从祖宗问候语到后辈祈福词，愣是不重样，色彩斑斓又抑扬顿挫，辱骂的对象直指秦樾。
秦樾脸上阴霾重了一分，刚走进门，沙哑的声音就被“呜呜”声取代，看管的人瑟瑟发抖：“老板……根本没法问话，他的嘴实在是太臭了！”
余霁嗅到屋子里的血腥反胃得想吐，脚步顿了一下想退出去却被阿洛拦住，这边动静被秦樾发觉，他好整以暇地回过头照顾余霁：“我记得秦二之前找过你的麻烦，来吧，我替你惩罚惩罚他。”
余霁只好走进门，在毛坯房角落的柴堆前坐了下来，这个位置好，离正中央最远。羲和面露厌恶，但也没有余霁那么抗拒，还晃晃悠悠地在被捆绑着的秦二面前转了一圈。
秦二看见她，先是没认出来，发现她的身份之后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粗麻绳绞着他干瘦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再奋力挣扎也不过是麻绳下磨破的血红皮肉更模糊了些。
“你想说什么？”羲和把堵着他嘴的毛巾拿开。阿洛想阻止，被秦樾抬手制止了。
秦二口腔里又干又涩，啐了一口血，用破锣嗓子呵斥羲和：“你怎么会在这里？老大呢？你叛变了？！”
“我怎么在这里？”羲和弯腰凑近秦二，他的光头已经不能反光了，血迹斑斑从头顶向四周蔓延，又凝固在脸上，像个恶鬼，但是羲和并不怕，“我为什么在这里，这个你就要问问秦樾了。”羲和笑笑，退居至秦樾的身后。
“你把老大怎么了？我告诉你，老大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秦二朝秦樾呵斥。他已经被折磨地精疲力竭，威胁的话让他说得毫无底气。
“怎么回事？”秦樾不满地皱了皱眉，问旁边看管的人，“这么久了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那人面露难色，秦二是块硬骨头很难啃，他们实在是无计可施。
“搞不好是你们太温柔了，秦二跟在狸刀身边什么手段没见过？”秦樾拍了拍衣摆上不存在的尘土，立马有人送上来一张凳子。
“是是，还得老板您亲自来。”那人低头哈腰挤出一张好狗该有的脸。
“东西早就准备好了，拿上来吧。”秦樾勾勾手指头，阿洛把一个箱子送上来，银色铁箱大张，露出软布托着的一管试剂。
秦二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就慌了，他拼命地挣扎，可是全身都被困死在椅子上，奋力抗拒之下倒是也让他有了些成果的，他成功地连人带凳摔在地上。
“今天货出得还算顺利，特地留了一点孝敬您老人家，请笑纳~”秦樾搭起腿，脚尖勾着蹬腿倾身而出，像看蝼蚁似的俯视着秦二。
秦二浑身都起了冷汗，他侧倒在地上，伤口摩擦着肮脏的地面但他完全感觉不到痛了，只有一阵一阵的恐惧。秦樾那些手下折磨人也不过是些见血的硬手段，但是秦樾这个人是真的狠毒，竟然要他沾他从来都不碰的东西。
手下举着针头慢慢靠近秦二。针头还没打进去，秦二就已经感受到针头划破皮肤扎进大动脉中的刺痛感，随之而后挤进血液中流经四肢百骸的东西才是真正的可怕，那种据说能让多巴胺上万倍分泌的罪恶之源成瘾性几乎百分之百。
“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把这个东西拿走，滚！”秦二额头上青筋毕露，喊破喉咙从嘴边渗出血来。
手下动作一滞就被秦樾慢悠悠地骂了一句：“磨磨蹭蹭干什么？赶紧让我们秦二享受一下灵魂快感啊！”
手下不敢犹豫，把秦二裤腿往下扯，秦二哪能就范，紧紧夹着大腿叫骂，又上来几个人把秦二结结实实地按在地上，心急的对着他腹部就是一拳，砸得秦二七荤八素，疼痛间大腿被猛扎了一下。秦二惨痛地大叫大骂，在地上扭动。他早该想到秦樾不会放过他的。
秦樾极为可惜的啧啧两声，说：“这可是含量最高的，又是在爽飞天的地方注射，可别说我亏待你啊！”
不一会儿，昏暗的地下室里充满了细碎的喘息声和狂放的笑声，混合着霉味和各角落里闪动的烛光让人头晕目眩。其他人或许没看到，但是羲和却看得清清楚楚，余霁一直低着头，胸腔起伏不定，他很抗拒，抗拒到身体后仰凳子已经微微倾斜。
秦樾正在兴头上，搞了这一出还不够，招了招手让人拿了个盖着帘布的铁笼来。铁笼里的东西不安分，冲撞着牢门发出尖利的“咯吱咯吱”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提笼的人一掀帘布，两只瞪着灰溜溜眼睛的硕鼠立刻像疯了似的冲撞着笼子，粉红色的手爪抓在栏杆上，锋利的牙齿横在尖嘴前端，丑陋得令人作呕，就算余霁离得远，似乎也能闻到这东西扑到门面上来深棕色毛发里臭水沟一样味道。
秦二已经出现幻觉，眼神涣散倒在地上，没注意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兴奋的畜生。那笼子上特意开了个凹进去的人脸口子，只要对准，撕皮烂肉是免不了了的。
羲和都嫌恶地转过身，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散在空气中的臭气。
“老板！”向前从门口冲进来，脚刹在干稻草横着的地板上，气喘吁吁，话都没开始说秦樾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挥挥手遗憾地说：“今天是看不到好戏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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