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常吃完午饭后在厕所里吐，做心理辅导的时候也心不在焉。”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那个高大的身影在与我的主治医生说话。
“……水。”我的喉咙像是着了火一般，出来的声音沙哑到我自己都不认识。
他猛然回头，我还来不及坐起身来，他就要把水杯递给我了。
我急促地用手抓紧杯子，也不管水从我嘴巴里漏出了多少。
他拿出手帕来想帮我擦干净嘴边的水，却一下子楞住了。
我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装作不在乎的样子随意拿手在脸上抹了抹。
他忽然盯着我的手腕看，然后用他那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你太瘦了，多吃点吧。”
我的心里五味陈杂，我何尝想要这样病态的瘦了?多吃一点都像是对我的酷刑，我只会多吐一点，再吃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的药。
“你现在真的幸福吗？”我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阴阳怪气的话。“也对，家缠万贯，生活美满，怎么会不幸福呢。”
我的心像是被骤然捏紧了一般。明明想伤害的是他，却把我自己拉进了愧疚和痛苦悔恨的深渊。
一直都是这样。
“你累了，休息吧。”他英俊的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情感，像是我刚才不过问了一句今天天气如何。
我不甘心地拉住了他的袖子。我知道事到如今我已经欠了他太多，一桩接一桩的不幸本应该降临到我这样心理阴暗肮脏的恶人身上，却总还是忍不住想留住他。
因为我知道，他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不是不想吃……”我的视线逐渐模糊，声音也低了下来，“……是我车祸以后，就尝不到味道了。”
他的那双狭长的桃花眼瞬间闪过几丝心疼，他没有放下我的手，也没有走。
“对不起，”他忽然抱住了我，让我靠在他宽厚沉稳的肩上。
我这才发现，他的眼角已被岁月悄悄划下了痕迹，比起少年时，他身上多了一份沉稳宽容的气质。不像其他成功的精英人士，他身上完全没有斤斤计较的吝啬感，像上帝偏爱的神之子一样，仍然有着纯洁坦荡的赤子之心。
原来我们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啊。
我忽然想自私一点，想多靠近他一点点，这样就好像可以重新回到光明的地方，不必被心里的阴暗深渊所吞噬。
“别哭了，”他亲了亲我的眼睛，“如果你希望，我可以不结婚。”
他用那双坦诚干净的眼睛认真地与我对视，像是一个愿意将自己献祭给面目可憎的魔鬼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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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没话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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